雨中登山

　　歷經了短暫黃沙漫天的天氣，陜北迎來了一場零零散散持續了兩天之多的中小雨，這對于“無春”之地的陜北來講可以說是久逢甘露。

　　暮雨登山，一場春雨給礦山的天空進行了洗禮，空氣中濕潤的因子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。根據喜好，約三兩好友，踏雨尋青，走走停停，羊腸小道間，登頂望遠，縱觀連綿不絕的千溝萬壑，不由得升起一種倉山之連綿，己身之浩渺的感覺。遠看時，“水闊夕陽紅，雨余群山秀”的風景呈現在眼簾，這可能就是我喜歡雨后青山的理由吧!“但道青春未謝，不知芳徑苔生”，四月青春之際，萬物生機盎然，但我所在三省交界的府谷縣安山村山間的地貌遠看依舊是一眼荒草，顯得依舊是一地蒼涼，只有近看地表間才可以看見剛冒頭的小草，山間的柳樹細看才剛剛開始范青，杏樹花苞隱約泛著一股粉色，種種表象才剛剛具有一種郁郁叢生的感覺。可能陜北靠近南邊一點的地方像我那老家這個季節方才山間的桃花、杏花爭相爭艷，河邊的柳樹也相繼抽芽，山間的苦菜、青草等等也綻放出了他們強勁的生命力爭相冒頭，蔥蔥綠綠的地表為陜北溝溝壑壑點綴了生命的延續。溪水瑟瑟，一幅春耕圖呈現在眼前。一年之計在于春，回想過往，這個季節的雨對于面朝黃土背朝天靠天吃飯的農民而言可謂是“春雨貴如油”，恰逢其時的春雨過后就是最佳的耙地和耕種時間，土地濕潤易于破碎和種子生根發芽。那時候還處于念書狀態的我還算不上山間上受苦的主力，能做的也就是壓耙子和點豆豆、化肥。可能陜北地區的小孩在山坡上耕作最樂于的就是耙地了，翻完地后大塊的土疙瘩不利于種植，需要耙平破碎才行，有條件的可能使用毛驢或者牛來拉著耙子平地，沒條件的都是人拉著耙子平地，而耙子平地需要負重，小孩因為體重輕一般都是坐在耙子上壓耙子的負重，那時候坐在耙子上雖然“吃土”，但對于陜北從小“溜坡洼”長大的孩子而言都有一種風馳電掣“拉風”的感覺。種植的時候，父輩的人前面拿著镢頭前面掏坑坑，小孩和婦女跟著掏坑坑的腳步點豆豆或者化肥，一層掏過去，另一層掏的土直接覆蓋的上一層點過豆豆的坑里。家里條件好一點的可能用的毛驢或者牛來犁地，有力氣的大人在后面捉韁子，小孩和婦女依舊是點豆豆或者化肥，山間溝壑間滿是“嘚”、“駕”、“ 喔 ”、“吁”豪邁的聲音。現在想起，這大概為什么說陜北的農民都是在山間地里“刨”出來的生活，他們是真正靠一雙手、一身力氣來維持生計，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兒女。現在的老家年輕人都為了生計奔波于外，山間的地荒蕪的越來越多，偶爾休假回家，和父親聊天說起老家的耕種，父親都說“年齡大的種不動了，年齡小的也沒能力種地，現在把他放回農村老家都快忘記哪個季節種哪樣農作物了，更別說我們這一代或者90、00后這些年輕人了，斷檔的感覺很明顯。”有時候想想，確實如此，本來陜北的地多處溝壑之間，能稱為最大的助力也就是毛驢這樣的牲畜了，一般人來了還真干不了這個營生。現在回老家，山間看到最多的估計也就是黃芪、黃芩了，作為子洲縣最有名的黃芪之鄉，隨著中藥產業鏈的發展，老家的地除了土豆、谷子、綠豆等飲食中重點必備的農作物，其他大部分耕地都種植藥材了，尤其是種植黃芪最是省事，四五年一個收割季，對于人口短缺的老家最是適合，而且收入也算可觀，基本一晌地黃芪能收入個2-3萬元，成為了老家老一輩莊稼人的經濟收入的支柱，這得益于國家“三農”政策的支持，讓小康生活步入了家家戶戶。陰陰郁郁的天空慢慢已近昏暗，拉回思鄉、懷舊的心緒返程，下山的路總是要比上山的坡好走，聊東聊西之間很快就回到了宿舍。天空間正好春雨又起，煮兩盞清茶，品五味人生，聽珠落玉盤，望遠山暮雨，如此愜意挺好!